《梦华录》和《破事精英》日前接连收官。这两部当下讨论度颇高的热播剧走出了截然相反的两条口碑曲线：前者高开低走，评分从最高时的8.8下滑至8.3；后者艰难地逆风翻盘，直到快大结局了才被发现它在喜剧创作上的突破和创新。两部剧集，一个古代一个现代，本没有可比较性，但二者在是否讨好观众上完全不同的做法，颇为令人玩味。不妨以《破事精英》为样本剖析一番：不迎合观众喜好，电视剧集就难有市场吗？
电视剧、网剧市场流传着一句名言：“得女性观众者得天下”，如果再组几对养眼的CP便再好不过了，但这些元素在《破事精英》中通通没有。该剧的核心人物是李佳航饰演的胡强，一个世俗观念中灰头土脸的职场失意人。十年前，他踩着梯子贴标语，意气风发；十年后，他踩着梯子去修补被人毁坏的标语，不复当初的活力。梯子还是那个梯子，只是陈旧了很多，甚至散了架。胡强虽然竭尽全力稳住，最后还是摔了个四仰八叉。
就是这样一个默默无闻小员工，在裁员潮来临之时被上司扔到了一个不成气候的边缘部门——特别紧迫事务联席快速反应与处理部，简称迫事部（被调侃为“破事部”）当经理，去领导另一群被“下放”到这里的边缘人，作为其职场的最后升职机会。于是，以七个打工人为主角的上班族故事，就此上演。
这几年，喜剧电影、喜剧综艺、脱口秀、喜剧小品都取得了突破性的发展，唯独喜剧剧集遇到了创作瓶颈。《破事精英》被看作情景喜剧的一次回归，为人们带来了久违的罐头笑声。但它更为难得的是在做好喜剧本分的同时，用略带荒诞现实主义的手法把职场人的处境展现得淋漓尽致。比如，剧中的办公软件盯盯乐总在下班时发来不可漏接、不可撤销、不可延迟的高权限会议邀请，没有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，便每隔两分钟自动发起强制提醒……黑色幽默中，心酸无处不在。正如网友所说，与其说我们是在看胡强和同事们的磕磕碰碰，不如说看的是我们自己，因为他遇到的那些困境，很多我们都遇到过。我们也像剧中人一样，哭过笑过后，依旧热情拥抱工作和生活。
不按套路出牌，是《破事精英》给人的另一个观感。比如，剧中时不时会加入一段歌舞元素。又比如，创作者没有限定每集的时长，甚至有时故事结局也没有限定，第16集就有“实然”和“应然”两种结局，观众一天只能刷到一种。全剧还有20多支片尾曲，每支的形式和形态都不一样。
很明显，在海量的电视剧创作中，《破事精英》挑了一条不太一样的路。首先，探讨的话题偏男性向，与当下盛行的“她剧集”背向而行。其次，基本避开了感情线。第三，剧中涉及的很多话题，需要一定的社会阅历才能充分理解。这就意味着，实际上主动放弃了一些用户。
而不主动迎合观众的喜好，结果会怎样？7.1的网络评分是很好的答案——或许在观众层面和市场层面付出了一定的代价，但更多人对这样的尝试是持肯定态度的。一如该剧导演韦正所言：“创作者不要人为地框定某一个具体的类型和形式，那样会把自己关进牢笼里，不利于创新。”而对喜剧而言，让人开心固然重要，但更要给人希望、温暖和力量。
(文/记者 李婷)
